没想到这一点。
她自从听见朱元说了这件事开始就魂不守舍,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父母亲都还在,她跟哥哥和妹妹都跟着父母亲在任上,关系自来不错,都是自从出嫁开始,灾难便开始了。
她一直沉浸在悲伤当中,竟然忽略了朱元。
卫敏斋说的是,这件事里头,最难过压力最大的莫过于朱元了,浙江那边的来信俨然是杨蔼然想尽办法让人送出来求救的,说是他们之前也寄过了几封信回来,但是却一直都没收到朱元的回信。
可朱元这里何曾收到过信?
分明就是其中有古怪。
朱元一收到了信就就知道不对,所以之前便出去打听消息了,也是现在才回来。
就如同卫敏斋所说,朱元收到信到现在开始,就没有休息过。
她顿时心疼不已,急忙拍了拍朱元的手背有些无措:“是了,我怎么竟然忘了,元元你从昨天晚上接到信到现在就没有休息过……”
不能怪苏付氏,收到了信之后,家里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没有一个人能安心的。
这个节骨眼上,苏付氏本来就只是个后宅妇人,不能面面俱到也是极正常的事。
朱元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安慰了苏付氏几句,又跟她说:“姨母你别担心我,反而是你自己要保重身体,不管怎么说,外祖父一定很希望你能快些回去,你要好好的,才能回家去安慰外祖父和舅母他们,听说为了这件事,舅母已经病倒了。”
是了,说起这个,苏付氏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又酸又痛,很快就搭起了精神,强撑着点了点头让朱元放心:“我这就回去休息,你别担心我,好好跟侯爷商量商量。”
她知道卫敏斋肯定是来给朱元出主意的,见朱元答应,才跟卫敏斋告辞。
卫敏斋等到苏付氏走了,便看向朱元,面色郑重的道:“朱姑娘,不管怎么说,你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出远门不是那么轻易的事,身体不好撑不住的。”
朱元现在却不想跟卫敏斋提这些。
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神了,请了卫敏斋坐下,便径直坐在了卫敏斋对面,轻声说:“卫指挥使,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方良就忙在心里催促卫敏斋快些答应。
有事情会来想到找自家指挥使,这说明是信任自家指挥使啊。
卫敏斋看出朱元所求不小,却也并没有迟疑,略顿了顿便道:“你是想让我查一查最近赣南的那帮知府吧?”
朱元有些诧异。
但是随即就又反应过来。
她都有所怀疑,何况是从军中摸爬滚打才走到了这个位子的卫敏斋?
卫敏斋肯定也看出了事情不对。
她开门见山的说:“江西那帮流窜的土匪自来有之,也算得上是一股多年盘踞的势力了,可是他们能存在到现在,一是因为品流复杂,二便是因为知情识趣,从来不会像是如今这样,来找官家的麻烦。可最近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土匪似乎是打破了禁忌,专门挑官家下手了,这可不是什么没事的兆头。”
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抱团
朱元说的这个事卫敏斋一早就知道了。
江西官场上一直都有个说法,去赣南当知府的,都是没前途的。
这是句玩笑话,但是也反应了江西那边的情况。
江西自从历朝以来便聚集了大批的土匪,而且这些土匪异常强悍,占山为王,极为棘手,他们历经几代,关系复杂,当地百姓们都跟他们多有关系的,而且也因为他们盘桓的时间过长,因此也滋养出了官匪勾结的关系,很难对付。
朝廷里但凡是有点人脉的,外放绝对不愿意去赣南的,因为赣南知府要么是死在了土匪手里,要么便是治不了土匪,前途被耽误,总之是个不好的地方。
这一次那些土匪出手对付邹家,掳走了邹总督的女儿,一时之间也是震惊朝堂的大事。
只是因为云南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后来又有国公或许投敌的传闻,所以才把这些事情给掩盖了。
按照朱元所说,这件事太巧合了。
卫敏斋知道朱元在怀疑什么,当即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会让人去查证这里面的关系的。”
朱元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的喝了口茶,稳稳地看着卫敏斋,径直道:“侯爷,我想请你帮忙查一查邹总督跟叶大人的关系。”
叶大人?
卫敏斋眉头一挑,立即便想到了朱元嘴里的叶大人指的是最近刚出了事的织造署的叶织造。
他敏锐的问:“你怀疑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可是付庄的未婚妻不就是邹总督的女儿吗?
他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复杂,当即便有些担心,朱元一个人去浙江又怎么样?如果真的跟朱元猜测的那样,邹总督跟叶家的事有关系,而且为了某种目的在利用付家,那现在付家也是极为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