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如同亲兄妹一般。
如今分别几日,不想才怪呢。
三人只当她与太子殿下之间是兄妹情,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宋稚绾没吱声儿。
成碧坐在她身旁拿小木棍戳了她两下:“绾绾,你怎的不说话,是不想吗?”
宋稚绾盯着鱼竿,良久才极小声道:“有一点儿想。”
“那你有想到一个人偷偷哭吗?”成碧道,“当初二哥哥去京城后,我和三姐姐就哭了好几次呢,四哥哥也哭过,他非不承认。”
公孙向辞一听顿时起劲,把鱼竿往地上一摔:“我才没哭,你们小姑娘家家才爱哭。”
成玉默默挪着小竹凳离他远一些:“我都亲眼瞧见你哭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成碧懒得理会这俩人,把头凑到宋稚绾边上,像是要刨根问底:“所以绾绾你有没有偷偷哭呀?”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树上的苍渊一手夹着墨汁和小本,一手在纸上奋笔疾书,记着树下小人的一一行。
笔墨跟着成碧问的那一句话停了下来,似乎都在等着宋稚绾的回音。
“没哭。”
墨汁滴在苍渊的衣衫上,他拨开挡在身前的叶子,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见成碧惊道:“真没哭?”
宋稚绾羞赧地垂下头,不大好意思道:“真的没有。”
她这几日都玩晕了头,上一刻还在想太子哥哥,下一刻就被田里的蟋蟀蚂蚱给哄走了心思。
苍渊收回视线,如实地在纸上写下“没哭,真的没有。”
树下又响起了些动静,惊呼声夹杂其中,“有鱼上钩了……”
“好大的鱼!”
苍渊看了一眼,又如实记下:小主子钓了大鱼,十分开心。
————
宜兴,深夜。
窗外响起几声轻啄,萧琰从床上起身,开窗接住信鸟。
每日这个时辰信鸟都会把苍渊一日记下的小本送到,萧琰将小本从信鸟身上卸下,开窗将鸟放回去。
这才坐回床榻上,倚着软枕翻阅。
萧琰这几日从未在小本中见到“哭”或是“难过”的字眼。
他只当是小囡囡夜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苍渊听不见瞧不见,自然就没写。他尚且想她想得彻夜难眠。
他的小囡囡又怎么会好受呢?
本子里的一字一句,都被萧琰在夜里反复读了多次。
仿佛能从其中窥见心想之人的一颦一笑。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一日的疲乏只盼着这一本寥寥几页字来填满心头的空缺
,直到看到页底的那一句“绾绾你有没有偷偷哭呀?”
翻页的指尖才顿了下来。
嘴边的那抹温笑也逐渐变淡,墨色翻涌的黑眸沉寂了许久,萧琰起身去桌边灌了两杯冷茶,手里还拿着小本。
他不敢翻。
光是想想她夜里一个人偷偷哭的模样,心口都疼得喘不上气。
萧琰像是早已预料到翻页后的答案。
他指尖将那页纸翻过,试图忽略那一句回应,但摇曳的烛光将他心底预想的答案晃花了笔画。
他觉得自己眼花了。
把那页盖了回去,大步走到烛台前,才将那页又翻了回来。
没眼花。
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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