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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寿宴让许多人至今都久久无法忘怀。

女人们为了这世间竟有如此佳人,倾城风华,绝代姿容,却遗憾生为女儿之身。

男人们为了这世间竟有如此良人,丝竹罗衣,胭脂水袖,只为,博君一笑。

那一日

台上那粉绿的婀娜身姿。

小如意头上翡翠珠饰,璀璨而精致;脑后发髻高梳,珠钗满坠,星罗密布;耳际翡翠耳坠微微摇曳,耳后两簇发辫拉在胸前,直至膝下;脸颊边两缕黑发贴鬓,更加衬得脸如新月,秀丽绝伦。

眉如远山,淡扫轻描;凤眼挑高,眼若星瞳,流转间顾盼生姿;双颊桃晕朵朵,妩媚动人;这样精致的妆容,这样细腻的描画,如此女子世间只得第一人。

粉色花帔,淡绿连襟,鹅黄百褶裙,脚蹬淡粉流苏绣鞋;花帔之上花团锦簇,绣样精美;华贵而不失清丽。

但见她立于台间,指若兰花,折扇在指间缓缓开启,眼帘缓缓抬起,眼儿一转,妩媚生姿。

这妆容,这服饰,这身姿,正是这些日子来府内议论的戏曲装扮;却更加精美,美轮美奂。

这正是媚今日要唱的《贵君醉酒》,是她改编自她曾学过的《贵妃醉酒》,王君爹爹终日在府中,只是听铁月学唱,满面向往之色,她便索性圆了他的念想。

这首饰,这衣物,都是她绘了样子,交给谷东三日内置办的,不管在何处,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至理名言。

这出戏讲的是,贵君与女皇相约百花亭,共饮花间,熟知贵君久候不见,闻报方知女皇已幸他君,顿时妒意丛生,心生怨恨,万般情怀,无处排遣,借酒消愁;谁知,酒入愁肠,三杯即醉,春情顿炽,情不自禁;忘其所以,放浪形骸,醉卧花荫深处。

媚踩着碎步,身段婀娜,唱腔圆正,举手投足庄重却隐含哀怨,三次衔杯下腰,一次衔杯,故作矜持,双手掐腰,鹞子翻身;二次衔杯,双手背袖,欲饮还尽;三次衔杯,酒意阑珊,媚眼如丝,一饮而尽。

那样柔软灵活的身段,让王君与众家夫郎们,不禁拍掌叫好。

醉态酣然的媚搭着铁月扮演的小宫侍观赏花园中盛开的花朵,做了一个醉后闻花的“卧鱼”身段,只见她右腿弯曲,脚板朝上,左脚向前迈一步;双腿缓缓弯曲,下蹲成盘卧状;以臂部和右腿着地,左腿盖在右腿上,上向向左扭正,未做动作的那双手背放在腰部,停顿了片刻,双脚蹬劲,上身缓缓升起。

她熟练的腰腿功夫,曼妙的舞姿,出神入化。在铁月的扶持下,醉步横生,两眼无神,上身柔软,微晃,以腰撑劲。右手按神或两手自然下垂,左脚向右,小跨小步,右脚顺势向右迈出,再往左旁上一步,上身松驰无力,全身随着脚的动作自然摆动。往右行进与此一般。她的动作散发出酒酣耳热、娇弱无力的迷人气息。

那一颦一笑、一个醉步。一个踉跄,把郁闷的心情表露无遗,哀怨又微带媚态,这样的她让铁焰心弦颤动,脑中竟浮现出她夜里迷醉时的媚颜,不由双耳发热,眼帘似垂未垂,想看却又不敢。

场中叫好之声频频,纵有些官员不解其意,却也着迷于她细腻婉转的唱音和柔美圆润的身段。

最后,锣鼓声起,媚在台中手执折扇,水袖飞扬,连续旋舞,久久不息,鼓点一停,她身形猛顿,双腿交叠,双臂翻展,身体后仰,面朝天,醉卧花荫之间。

媚起身与扮相可爱的宫侍铁月,还有谷西谷北扮演的宫女,立于台中,盈盈下拜,齐声道,“恭祝王君福寿无双,松鹤延年!”

“好!好!好!”王君连声道好,这是他收过最好的寿礼了,眼中泪花闪烁,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喜庆了。

媚正欲与铁月等人退下卸妆,坐在铁焰膝头的珞珞一见就不干了,挥着双手要媚抱,铁焰忙搂紧他小小的身子,他便“哇~”的一声哭起来,小手朝着媚不住乱辉。

媚一听见儿子哭,索性直接自台上跳下,来到主座,接过儿子轻拍两下,珞珞便不哭了,只是靠着媚微微抽泣,委屈的样子看得媚好心疼,看得铁焰好无奈,怎么会这么黏着她呢?

媚抱着珞珞,看了碍眼的燕王一眼,拉过铁焰,对着上座其他三人道,“我们先下去卸妆。”

赵看着媚,只是点点头,这个妆近看的效果更加惊人,她是如何将妆化的这么精致却又不显浓艳庸俗。不过别说女子了,怕是男子也没几个能化成这样。

忠孝王铁勇也只是颔首,王君却是眼儿弯弯的道,“媚,你这份礼,真是用心了。”

媚拉过铁焰,笑答,“这是焰和我的一片心意,爹爹喜欢就好,卸了妆便回来与爹爹喝寿酒,可好?”

“好好好。”王君笑着目送她俩离去,

媚一路拉着铁焰向房里走去,直到走到院子里,她才发现铁焰似乎一直没有出声,让她不由想到成亲那晚城楼上的他。

她缓缓转身,见铁焰偏开头望向一边,心情竟觉黯然,还是不行吗?要怎样才能叩到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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