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3 / 3)
养居殿里烧着地龙,香炉里轻烟袅袅。
隔着帷帐,扶游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裹着毯子,揣着手炉。
没多久,侍从将献完诗的采诗官请下去,又领了一个新的进来。
帷帐外传来秦钩的声音,按捺着试探的语气:小臣秦钩,见过陛下。
扶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外面那个身影上:免礼平身。
两句话,确认帷帐里外的就是那个人。
扶游笑了笑,又道:你们都先退下去吧,乐师也下去休息一会儿。朕记得,秦钩是会敲编钟的,是不是?
秦钩作揖:回陛下,是,小臣会敲编钟。
嗯,那你来敲。
是。
侍从们都退下去了,秦钩摆好编钟,在软垫上跪坐好,用小木锤敲了一下。
扶游放下茶盏,倒在榻上,撑着头。
听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怎么只敲钟不唱歌?你的诗呢?
秦钩哽了一下:陛下要是不怕脏了耳朵,那我就唱了。
采诗官献诗是你的职责所在,怎么能说是脏了耳朵?
秦钩低低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诗。
才一开嗓,扶游就忍不住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秦钩,你有一个字在调上吗?
秦钩在来之前,还让几个老采诗官教过他了,可是最后,几个老采诗官都摇着头走掉了。
教不会。
秦钩站起身,掀开帷帐,走上前:扶游,你又取笑我。
扶游撑着头,朝他勾起唇角,又得意地翘了翘脚:采诗官要在外面献诗,不能进来打扰陛下。
秦钩瘪了瘪嘴,最后还是退出去了。
他就敲了一会儿编钟,也没有再唱歌。
后来侍从们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在外面敲门,轻声询问:陛下,下一个采诗官已经到了。
扶游应了一声:好,秦钩马上就敲完了。
秦钩站起身,又一次掀开帷帐:扶游,我走了。
扶游点点头:嗯,走吧。
秦钩不死心,再问了一句:我真的走了。
扶游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秦钩走到榻前,扶游拽着他的衣襟,让他弯下腰来,自己则微微抬起头,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
扶游松开手:好了,你下去吧。
秦钩低头看着他,不肯离开。
扶游蹙眉:还要?没有了,每天只有一个。他坐起来,双手攀住秦钩的脖子:好吧,今天我们重逢,多给你一个,明天就只有一个了。
秦钩环住他的腰:好。
采诗官秦钩从养居殿出来的时候,唇角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还带着血珠。
从来只有狼咬人,扶游是第一个人咬狼的。
今天的采诗官全部献诗结束,吃过晚饭,天色已晚。
扶游洗漱洗漱,再看了一会儿书,就准备睡下了。
侍从们放下帷帐,吹了蜡烛,那去偏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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