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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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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上热水了,滕玉意却不急着沐浴,而是站在浴槲边用帕子轻轻擦拭翡翠小剑。

碧螺捧着巾栉近前:“把这宝贝交给奴婢捧着吧,省得磕了碰了的。”

“碧螺,还记得这剑是怎么来的吗?”

“娘子怎么又问这个了?”碧螺小心翼翼用巾帕包住翡翠剑,“半月前我们从扬州来长安,娘子因为染了风寒总在舱里待着,那日歇晌时,娘子说待闷了,看岸上佛寺里的梅花开得好,就说要到寺里赏花散心。下船的时候船身突然晃动,娘子不慎落水,救起来后娘子手中就多了这柄小剑。说起来,那日岸上的佛寺梅花出现得古怪,小娘子落水落得古怪,这柄剑更是来得古怪。”

譬如水下面到处是坚石,这剑随波逐流,为何丝毫无损?河底下那样广,这剑怎么就漂到了娘子的手里?

“程伯和端福都认为此剑不祥,极力主张将此剑扔回水中,但娘子哪怕高烧不醒,也死活不肯撒手,后来端福都打算去请庙里的和尚来作法了,谁知娘子晚上就醒了,非但没事人似的,连先前的风寒也好了。”

滕玉意在手里颠来倒去地观摩小剑,许是刚醒来的缘故,有些事她记得很清楚,有些事她却忘得一干二净,比如这剑是如何到了自己手中,她就毫无头绪。

她扭头问碧螺:“你可记得岸上那座佛寺叫什么名字?”

碧螺摇了摇头,当时满船的人都忙着照顾娘子,娘子好不容易醒了,又一个劲催促船夫赶路,二十日的水程,才半个月就赶到了。

“奴婢哪还记得这些事,娘子若是想知道,待奴婢明日问问程伯。”

正当这时,外头有人道:“绮云回来了。”

绮云进来后回说:“程伯依照娘子的吩咐安排好了,现在外头候着,程伯说:老奴不敢妄自揣测,但看这番安排,娘子似乎要跟人,就不知那人是谁。”

滕玉意缓缓下到浴槲中,要是端福未受伤,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单派他一个足矣。

她漫不经心舀了舀水:“跟着段宁远,他常年习武,身手十分了得,有人追踪他的话,他定会有所察觉,扮作胡人跟一拨,故意让他知晓。另一拨暗中跟着,切莫露了行藏。只要段宁远和他的随侍去了京兆府,立刻过来回话。”

绮云和碧螺心里掀起了巨浪,娘子这是要筹划着对付段小将军么。

不过经过今晚之事,也该料到会如此,娘子像只藏着利爪的小老虎,只要有人冒犯到跟前,不声不响就能咬下对方一口肉来,段小将军薄情寡义,估计早在娘子心里判了“死罪”。

事关两家退亲,两人知道不可轻怠,忙道:“是,奴婢这就去转告程伯。”

次日早晨,绝圣天不亮就起来了,借着曙色的掩护,到药房里捉了几只【叫你生不如死痒痒痒开花】虫,又把药笼揭开,偷拿了两包药粉藏在怀里。

头一回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他难免有些紧张,出来后遮遮掩掩往经堂赶,唯恐被人撞见。

好在时辰尚早,观里一个人影都无,绝圣起先提心吊胆,慢慢挺起了胸膛,有什么好怕的嘛,师兄这会儿又不在观里。

昨晚他们回到青云观后,师兄立即点了两个老道士帮着起坛,但安国公夫人中妖毒太久,魂魄早已散了,哪怕师兄千方百计帮安国公夫人清理妖毒,也没法把安国公夫人的魂魄引回体内。

正逢圣人派人来询问师兄的伤势,师兄便用金定术吊着安国公夫人腔子里的一口气,到宫里找圣人去了。

估计师兄也没把握能救活安国公夫人,所以急欲回宫向圣人打听师尊的下落,师尊外出云游已达半年之久,除了圣人没人知道师尊在何处。师兄这一去,至少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话说回来,青云观正经的徒孙只有他们三个,剩下全是些杂派的道士和修士,这些人又贫又病又老,活不下去了才来青云观投奔。

师尊面上吝啬,心肠却很柔软,只要确定对方不是作奸犯科之徒,基本都会收留。多年下来,青云观足有上百号人了。

这些人住下之后也帮着打打杂、做做法事,但因年老体弱,平日里几乎以颐养天年为主。

师尊他老人家对此表示默许,师兄也从不说什么。

日子久了这些人就养成习惯了,例如眼下时辰不能算早了,这些老道士老修士都还在房中睡觉。

绝圣到了经堂门口,抬头就看见院中的井口上方悬着四根七彩丝线。

他吓了一跳,只见每根丝线下方各对着一只瓷碗,左边两只碗里放着蓍草,右边两只则放着龟壳。

这是请魂前的例行问卦,难不成师兄回来了?绝圣惊讶跑到井前,龟壳已有卦象,坤卦中的【初六】,这卦有阴气初生之象,乃是实打实的凶卦。

忽听堂里有人说话,绝圣赶忙上了台阶往里瞧,里头好些人,除了昨晚就在此处守着妻子的安国公,还有一位庞眉皓发的老者,此人从形貌来看,差不多已是耄耋之年。

绝圣认得这老者是宫里尚药局的余奉御,没想到师兄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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